《情人》（十四）我是爱神。

同年，利威尔先生和艾伦之间爆发了一次大吵。

 

事情的起因是利威尔先生拒绝莋爱的时候使用口水，而艾伦无法接受。

 

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接下来的每一个吻都仅限于嘴唇。

 

艾伦要独自承受那些干巴巴的吻。

 

以及由于药物作用他原本就很难湿，而以后将会更加难湿所带来的困扰。

 

 

此前他从不认为和一个洁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不好。

 

他可以忍受他那个别人洗碗就洗不干净的论调。

 

也可以忍受牙膏要从尾到头推的整整齐齐。

 

还可以忍受每种不同的茶叶不能泡同一把茶壶。

 

但他就是不能接受他们之间从今天起连个深吻都不能有。

 

 

“很明显。我想您已经不爱我了。”艾伦摆明了他的态度。

 

 

所谓的吵架其实就是艾伦单方面的吐槽。

 

大意是：

 

我已经忍受了你的一切。

 

即使如此我依然愿意爱你。

 

但你不能连享受恋人间的亲密这样的自由都不给我。

 

没有人能代替你完成这件事。

 

可你做这个决定完全没考虑过我的感受。

 

如果你不愿意改变态度，那我们只有暂时分开了。

 

 

 

“很遗憾，先生。在此之前我都非常爱您。”

 

“我想我并不合适您。”

 

“您最好考虑更换一个性伴。”

 

 

 

全程到尾一言不发的利威尔先生只有一个意思：

 

我就是不能忍受莋爱的时候都是口水。他已经用眼神表达了一切。

 

但就在刚才，他在对方“你爱跟谁做跟谁做，反正我不跟你做”的论调之后彻底黑了脸。

 

脸色难看到艾伦以为他随时会冲上来甩自己几个大耳刮。

 

 

 

此前，艾伦为他的洁癖妥协过无数次。

 

这一次他心中有难以启齿的羞怯和愤怒。

 

他背上书包从利威尔先生家里冲出来。

 

“我只是认为您不需要有一个希望被重视的男朋友！”

 

 

 

一个星期艾伦电话不接，短信不收，吃饭不去，还翘掉了全部的晚自习。

 

没课的时候他就窝在寝室看点书。

 

这次大概是真觉得委屈，他并不怎么想念对方。

 

周五放学时艾伦刚迈出教室还没几步，就被冲过来的利威尔先生当场拽走了。

 

 

 

对方阴着脸一言不发。艾伦则跟个没事人一样。

 

“跟我回家。”

 

“我不去。”

 

“有什么事回家说，别再马路上胡闹。”

 

一句话激得小孩急了眼——“什么叫胡闹！”

 

 

 

利威尔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小孩眼里蹭蹭蹿起来的小火苗。

 

“你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？”

 

“我看你只有吵架的态度！”

 

“跟我回家。我们把事情说清楚。我今天一定给你答复。”

 

 

 

艾伦跟着他回了家，看到对方为他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。

 

“要是今天在教室门口再找不到你，我就打电话报警了！”

 

艾伦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的黑眼圈。

 

“你他妈的给我记着，以后不论吵成什么样24小时之内必须接我电话！”

 

利威尔先生的要求显然不过分。艾伦不必立刻接他的电话，还是给艾伦留下闹情绪的时间了。

 

 

就这几天，他担心疯了。

 

他在所有可能的时间找遍了艾伦所有可能去的地方。

 

他打了无数个电话，发了无数条短信，可艾伦一直关机。

 

后来他上学校网站找来了他们班级的课表。

 

他怕艾伦出什么意外，怕在艾伦最需要帮助的时候，自己却不在他身边。

 

他必须再要一个他寝室同学的电话。

 

 

 

“你喜欢吃我做的饭？”

 

“喜欢。”

 

“以后周末过来我做东西给你吃。”

 

“再叫上一个你的同学，一桌子菜两个人吃不完。”

 

艾伦把头埋进碗里，一边点头一边忍住即将掉下来的泪水。

 

想想对于一个洁癖来讲，这事也算天大了。

 

就在艾伦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吧，权当我认了的时候。

 

利威尔先生竟然先道歉了。

 

——为自己没有考虑过艾伦的感受。为两个人在马路上争吵的时候没有多一点耐心。

 

 

这几日两个人都不好过。

 

艾伦没有正常吃饭，窝在寝室里肯了好几天干面包。

 

现在他突然发现从锅里煮出来的热乎乎的饭菜有多么香。

 

又是那道可乐鸡翅，它简直成了世界上最可口的美食。

 

可乐的甜味像剑一样找到最后的味蕾，唤醒了艾伦所有的味觉。

 

 

 

大概因为还在生气。他的先生没怎么吃东西。

 

艾伦不忍心。最后双方各退一步达成了和解的结局。

 

即：做的时候我不会这样吻你，但是你必须这样吻我。

 

可那其实和他的先生妥协没有任何区别。

 

行房的时候，他还是被艾伦蹭了一身。

 

直到他们做了几百次后，艾伦才看明白——利威尔先生不是嫌弃他，而是在嫌弃自己的口水。

 

 

 

每次两人闹矛盾，解决的地方只有两个——除了在饭桌上就是在床上。

 

如果是在饭桌上，那表示利威尔先生要道歉了。

 

如果是在床上，那意味着艾伦要承受对方的愤怒。

 

实际上下面那种情况是艾伦挑起的。

 

 

 

也许这种方式很孩子气，但艾伦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哄他开心。

 

别人稍微说几句不存心的话他就黑脸，自己已经得到够多了。 

 

即使现在对方没心情和他莋爱。艾伦甚至没奢求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吻。

 

艾伦坐到他身上，抱住他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上。

 

那是艾伦说不出口的恳求，希望借以求得对方的原谅。

 

 

 

艾伦主动献上自己的吻，对他的躲避毫不气馁。

 

他脱掉他的衣服。抓着他的手指替他抚摸自己。

 

直到他情动的在喉间抽气，翻身把他压到床上。

 

 

 

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小孩那张毫不留情的烂嘴。

 

不适合，换一个。那是在说话还是在放屁？

 

当初是谁他妈在认识20天时跟他表的白。

 

他是打算跟对方认认真真过一辈子才点的头。

 

这倒好，屁大点事他都能随便开口“换一个”。

 

他当然知道艾伦这句话也不是走心。

 

但自己竟然一个星期都没有他的消息。

 

此前他们天天黏在一起，从没分开过这么久。

 

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。

 

 

 

他犯了那么多错他都能原谅。

 

唯独这句话，能让他从心里感到恶心。

 

“你听好，不论发生什么，我都不会离开你。”

 

“我他妈最讨厌分分合合的情侣。这种话别让我在听见第二次。”

 

“除非你是认真的。我一定放你走。但你要考虑清楚，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他用了很大的力抱他。抱的他只能不停地小口呼吸。

 

他的侧脸贴上他的嘴唇，好像在寻求对方的亲吻。

 

他一面呼吸一面吻他。吻到他舍得放开他。

 

他借着台灯黯淡的光线看着墙面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影子。

 

就像火光衬托下的能剧。

 

只有火光，没有电灯。

 

 

他代表着对这个人最高的掌控权。

 

是他情#欲与爱#欲最致命的吸引力。

在这张床上，他焚烧着他心内的爱与痛苦。

 

他会在生气的时候咬他。

 

他的胸前疼成一片。

 

他把脸埋在枕头下面，对这种粗暴式的性#爱毫无怨言。

 

他已经不在像第一次那样浑身是伤的从他的床上爬下来了。

 

 

后来也证明他的先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。

 

他从未提过分手。也没有余地挽留。

 

他看着累倒在他身上熟睡的人。

 

你想来就来吧。一星期一次、一个月一次。但是要抱着我。